房县白窝有一块三斗七升种的“贡田”。说来也巧,贡田里长的稻谷,颗颗园滚滚的,中间还有条红筋,煮饭不清汤,而且清香扑鼻,余味深长。名日:“珠玉贡米”。过了这块田的田埂,同样的种子,同样用工肥,米却是两样。米不透亮,香味差,汤是浑的。所以,这块田的米专供皇帝用,年年进奉,号粒也不能少下。
那年,天干两个月,贡田的米颗粒未收,眼看着进贡的期限又到了知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。上折子报旱情吧,怕丢官。不报吧,米从那儿来呢?几天的功夫,知县的一身肉都愁掉了膘,只剩一付骨头架子了。师爷对他说:“何不请胡贡爷来想想办法?”胡贡爷就是不来。师爷说:“老爷亲自去才行,还要好言相请。”事情急了,知县只好硬着头皮上门去请,这样,县太爷的八抬大轿里坐着胡贡爷知县坐顶小轿,总和算请来了。轿停了,知县忙上前搭帘:“胡贡爷,请!”胡贡爷搭拉着眼皮,鼻子里哼噜。
坐定后,胡贡爷问:“县太爷找我,有何贵干?”边说边朝烟锅里按烟丝。烟杆五尺,没有人待候是吸不上烟。知县有求于人,只好忍气吞声地上前点火,道:“贡田颗粒无收交不上贡米,我丢官事小,恐怕种贡田的农民有性命之忧,请胡贡爷想想办法。”胡贡爷很爽快:“包在我身上,到时自有米上贡”。过了几天,准备了几挑平常的米,带着民夫上路了。到了京城,胡贡爷把米挑到金殿之上。乾隆问:“谁是房县进贡的?”胡贡爷跪在地上道:“小民胡三”。“贡米都齐了吗?”“齐了!”。“抬起头!”乾隆道,“小民无职,不敢抬头”。“恕你无罪”。胡贡爷这才把头抬起来,这一抬头不要紧,可把乾隆吓了一大跳。原来胡贡爷脖子上吊着个大肉疙瘩同学晃悠晃悠的。一瞅台阶下站的挑夫,一无例外都吊一个,惊问:“脖子上吊的什么?”胡贡爷忙道:“小民该死!我们从偷吃了贡田米,不知咋的,就长出这么个疙瘩,请皇上治我们的罪吧!”乾隆一听,这可吓坏了。叫他们赶紧把米挑回去。从此以后,再也不要房县贡田的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