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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中谁寄米酒来


作者: 来源: 发布时间:2018年07月16日
 周 莹
 
我一直喜欢喝母亲酿制的米酒。
“九月九,酿米酒。”这句话是老家神农架附近大人细娃都会唱的民谣。每年这个时节,母亲都会酿制一坛坛米酒,馋得我们口水直流。
独在异乡,每逢九月,我就会收到父母从千里之外的家乡给我邮寄过来的米酒。
从邮局回来,我就立刻打开包裹,把密封塑料壶盖子的层层胶布撕掉,倒出一碗糯米酒,兑上三碗开水,加点姜末,煮开,趁热喝。晚饭时,一家三口手里捧着满满一碗气味芳香、味道甜美的米酒,正喝着,我的手机响了,是母亲打来的。母亲问给我们寄的米酒是否收到?我说在喝呢!母亲说你们慢慢喝,家里还有不少,估计快喝完了,我们再寄。等哪一天我们不在这个阳世了,谁还会给你们邮寄米酒呢?母亲的话,像一根刺,隔着千山万水,刺疼我的心!
我脑海里浮现出父母劳作时的场景:春天,他们犁田,打靶,放水,育苗,插秧,除草,多少个有风有雨的日子里,父母在稻田里伺候着一季的稻子。终于等到稻子由青变黄,等到谷粒饱满,等到稻穗弯腰。收割的日子里,父母踏着露水,在多雾的清晨,来到水田里开始辛勤的劳作。母亲手执镰刀,分开两脚,屈背弯腰的站在稻子前,一手抓起一把,另一只手握紧镰刀朝稻杆上一割,就割下这一把。父亲双手紧紧捧着稻子,扬起手,不停地在谷仓上的茬子上摔打,一颗颗谷粒被磕下来,飞扬着,稻粒像沙沙地雨点落进板桶里。有风吹来,一些细末扑到他们的脸上,伴着汗水,又痒又扎,有的甚至钻进眼睛里,他们扬起胳膊用衣袖擦拭一次,再继续……
打好的谷子,经翻晒、脱粒,成为白花花的米。母亲开始做米酒。她将一袋子裹着泥土清香的米粒,倒进大木盆里,用温水浸泡一夜,然后捞起来沥干,装进木甑子里,放到大锅里蒸熟,放凉。拌酒的曲子,都是母亲事先把廖仔草砸碎,制作成的粉末。
母亲的酿酒技术,总是高人一筹。那些蒸熟了的糯米,在母亲的手里翻滚,拌入适量的酒曲,装入瓦缸,用稻草或者棉被捂住,发酵。三五天后,若有若无的酒香钻出棉被或者稻草的缝隙,满屋子乱窜。瓦缸里的糯米发酵变成了糟粕,渗透出了许多液体,像乳白的奶汁。母亲把一些枸杞和菊花,兑在这液体里,一起装入坛子里密封。
等喝的时候,酒色微黄,入口醇味绵长,酒味不烈,米粒也不硌牙。我和弟弟喝着母亲的米酒长大,然后背着行囊离开家乡。无论我们身处何地,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父母的米酒,那些微香的米酒,总能够飞越千山万水,飞越丛林平原,飞到城市高楼,来到我们手里。
小时候,每逢除夕夜,父亲守岁的时候,喜欢在用树根烧的蔸子火里煨一壶老黄酒,唱着我们并不喜欢的歌谣:“糯米酒,蔸子火,过了皇帝就数我。”父亲唱完,母亲接着来:“累了喝碗甜醪糟,春解困闷秋能饱,夏行十里口不渴,冬走十里不觉冷。”
“挫横冻饮,酹清凉些。” 我借鉴《楚辞·招魂》一文中的这句诗意,把煮好的米酒,冰冻。再饮,如清爽的甘露,从舌头一直甜到心里。
浓浓的糯米酒,深深的父母情。
我在秋风中,手捧一杯糯米酒,遥祝父母乐观健康,光阴恬静安详,岁月了无风霜,生命甘甜久长。
 
(原文有删改)
 
(周莹,笔名“神农百合”“六月荷”,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《青年文摘》《格言》《新青年·珍情》杂志签约作家。散文集《谁在分分秒秒为你担心》获第三届“武当文艺奖”三等奖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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